澳門特色資本主義共同富裕

澳門中華總商會策略研究委員會主任    馬志毅

特區政府日前啟動修改《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公眾諮詢，修法關乎澳門第一大產業未來發展的路向，澳門產業多元發展與稅基結構的改變，故備受業界與市民關注。博彩業自回歸以來經歷粗獷式發展，本地生產總值由2002年博彩業開放競爭時的588億澳門元提升到2019年的4,347億澳門元，經濟規模達5倍之多，當中博彩業就佔本地生產總值的 55.5%。與此同時博彩業吸納了龐大的勞動力，截至2020年底博彩業的就業人口約有8萬2千多人，佔總體就業近兩成，可見任何對博彩業構成衝擊的事件都會對澳門經濟造成震蘯，而新冠疫情更突顯經濟依賴問題的嚴重性。

博彩法修改從牌照批給數量及期限、監管和審查機制、僱員保障、引入政府代表、非博彩元素、企業社會責任、刑事責任和行政處罰等九個方面進行社會諮詢。文本宣告翌日，六大博企股價應聲下挫，單日市值共蒸發逾1,300億港元。由於早前中央對內地不同行業的壟斷行為加強監管，市場對此解讀為中央的共同富裕戰略方向延伸至澳門，對投資失去信心，這無疑是過份的解讀。根據澳門基本法，特區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雖然澳門的稅基較為狹窄，從法律方面各單行稅法已續步構成較為完整的稅收體制，現在只欠一部《稅務法典》統合現行單行稅務法律的規定，加上雙層式社會保障制度，臨時性的現金分享計劃，各類社會津貼及援(資)助等已形成較為完善的二次分配機制。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並不是靈丹妙藥去解決所有資源優化配置，至少外部性的存在會使社會脫離最有效的生產狀態，大家所熟悉的環境保護問題就是一種負外部性，需要透過監管政策實施產生綠色溢價才能較好地利用市場方式解決。不得不承認博彩業的發展對澳門經濟命脈至關重要，但正如諮詢文本引述《博彩開放中期檢討報告》提到，博彩業的外部效應亦包括衍生推高物價通脹、推高住宅及商用樓價租金等各種生活及營商成本的問題，對中小企業的經營產生擠出效應，減低了中小企在總體市場上的競爭力。基於經濟發展不均衡而出現功利化的社會價值觀，經濟及就業過度依賴博彩業等。簡單來說就是“不均衡、講功利、重依賴”。諮詢文本提出很多監管及審查方式其實都是為了解決外部性問題，與其說要走向共同富裕，更貼切是要共同“扛起”澳門經濟。

很多諮詢文本上要求法律賦予的監管及審查都是澳門行之有效，只是更加嚴謹和優化，比如在諮詢時業界關心的引入政府代表，市場對此可能存在陌生，但此制度已在公共事業機構實施多年，並沒有在現代公司治理方面構成重大障礙。非博彩元素的定義及如何豐富其內涵，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更是一種全社會必要的共識，這些都可以通過諮詢來討論。但無論結果如何，修訂後的博彩法必須確保澳門持續繁榮穩定下更有利於走向經濟結構的適度多元，更有利於融入國家發展的大局，更有利於結合二次分配制度使全澳社會邁向澳門特色資本主義共同富裕。